2006年7月18日 星期二
蘭嶼歲月 - 潘小俠 ( 2 )
( 蘭嶼.野銀部落 / 1986 / 潘小俠 攝 )
( 朗島部落 / 1986 )
( 紅頭部落 / 1987 )
( 紅頭部落 / 1985 )
( 東清部落 / 1989 )
( 野銀部落 / 1986 )
( 東清部落 / 1989 )
( 野銀部落 / 1989 )
( 野銀部落 / 1986 )
( 紅頭部落 / 1988 )
( 紅頭部落 / 1988 )
( 紅頭部落 / 1988 )
( 漁人部落 / 1989 )
( 紅頭部落 / 1989 )
( 漁人部落 / 1986 )
( 野銀部落 / 1989 )
( 東清部落 / 1994 )
( 漁人部落 / 1994 )
( 紅頭部落 / 2005 )
( 野銀部落 / 1986 )
( 朗島部落 / 2001 )
( 東清部落 / 1987 )
流動的人文圖像 --- 夏曼.藍波安
認識小俠是他從蘭嶼回到台北的時候,也是台灣民主運動,泛原住民族運動起來的那段美好時光
他很瘦的身材穿梭在各項街頭運動的人群裡,讓我極度擔心被重重的相機壓垮他的身子,而他無
法完全釋放的笑容,好像在他的內心隱藏著很深的憂鬱。也就說,二十幾歲認識小俠到我五十歲
的今天,我仍然還沒有看見,聽聞小俠認真的狂笑過,我卻經常側目的瞧見他在野銀部落涼台上
望海,獨影獨飲台灣啤酒時的落寂感,像一座孤立於蘭嶼沿岸上的老人岩,二十五年如一日透視
汪洋的變換,任一百個季節的駭浪拍擊,也擊敗不倒他那乾癟的身子。而,那些重重的相機如小
俠深情的眼眸斧刻記憶了達悟人現代化過程中流動的人文圖像,那是他對異民族不滅的真情情愫
的具體表現。
施金溪與曾加油是小俠在野銀部落做田野最先認識的青年朋友,他們也是我從小學四年就認識的
外村朋友。十多年前,施金溪在三重工作,因意外傷害成了植物人,小俠不定期在台北的某家醫
院不分晝夜的探望他,那段時間小俠不單要扶養跟他的兩個小男孩,同時又要為這個朋友的醫藥
費奔跑募款,他以行動表現對朋友的關懷。當施金溪回蘭嶼野銀的家等待呼吸結束時,小俠也未
曾停歇的刷卡飛回蘭嶼探望老朋友,有天施金溪的夫人跟我說:
「小俠每次來看我先生的時候,我的先生不會說話,但流淚是給小俠的語言。」
當同部落的另一位朋友施伯士車禍受傷昏迷二十幾天時,小俠又慷慨解囊贊助,無私的協助朋友
的瑣碎事務。他在野銀部落友人的不幸遭遇,小俠的關懷未曾缺席過。
曾加油如鐵石的心腸,曾問過我,說:「小俠照相二十幾年了,他是為了什麼呢?」我回答說:
「照相是一種藝術的表現,是一個紀錄我們涵化過程中的歷史記憶。」
野銀部落許多耆老從四、五十歲起認識小俠,到現在已六、七十好幾,他與這些耆老經常在路邊
的林投樹下納涼飲酒望海,小俠說簡易的達悟語,耆老們說破碎的漢語,在最自然的環境下,小
俠建立了與他們最真誠的友誼,他們樸實的生活圖像都紀錄在小俠的心海,以及少數的照片裡。
一九六七年,台灣政府開放蘭嶼的觀光,一九七O年開放航空線,一九七一年蘭嶼開元港簡易碼
頭正式啟用,蘭嶼被台灣觀光業者形容為「神秘島嶼」的面紗便在海空開放的政策下,正式納入
主流社會裡的「消費對象」,素養品行一向劣等的台灣觀光客快速成長,於是達悟族人原初樸實
的生活形貌遭遇到極大的困擾,而丁字褲的服飾成為外來者鏡頭下最佳的「獵捕對象」。一九八
一年台灣核電廠的核能廢料運儲到蘭嶼,成為達悟民族永恆無法抹滅的集體夢靨。
小俠的「蘭嶼記事」影像簿,從1980~2005年,這是一段蘭嶼非常有記憶的歷史。山羊,蘭嶼島
上最為優雅,達悟人視為最神聖的動物,是巨岩流動的項鍊,在小俠的鏡頭就像部落裡許多耆老
一生望著流動的大海,善良而憂鬱的尊容,給人無限的想像。拼板船,達悟民族展示其海洋文化
最具體的文化資產,在每年的飛魚季節,部落耆老不忘記祖先與黑色翅膀飛魚神的誓約,在海上
延續古老的漁撈文化,船舟在海上優雅的形貌,透過小俠長期在蘭嶼駐守的鏡頭,敘述了這個民
族面對現代化時,彷彿回航的熱情像航海老人家的臉譜被孤寂取代的感觸。當孩子們在戶外外功
課,質樸的笑容無法取代一位老人持著柺杖頂著遊覽車時,對蘭嶼未來的茫然與惶惶。
二十五年的影像紀錄,對一位攝影師而言,這並非只是在「紀錄」,在達悟民族的歷史,二十五
年的流動,傳統文化默默的在現代化,觀光的漩渦裡進入無聲的抗議,小俠默默而認真的記錄了
那段的過程,那股流動在達悟老一輩人與大自然直接勞動的優雅臉譜,小俠花了二十五年的光陰
方抓住臉譜的真實,流動的圖像,也令人感傷現代化無孔不入的無情。
身為達悟人,在這本「蘭嶼記事影像簿」讓我感觸如汪洋,二十五年了只有繼續延續這個友誼,
代表那些耆老們優雅臉譜給小俠的祝福。
( 小俠 / 2006 / C.T )
從被攝影者的目光可以看出潘先生和攝影對象
回覆刪除之間深厚的信賴和交情。
很棒的照片,從文章中也發現潘先生大有俠風,
一位讓人敬佩的攝影記者。
伯公(台語 我們都是這樣稱呼小俠的)真是個奇人
回覆刪除永遠記得退伍後去攝影組面試
組長就是伯公
我緊張地坐在他對面
只見他左手抓香港腳
右手翻著我的照片
然後只問我一個問題
你會喝酒嗎
我說會
來上班吧
真是一段難忘懷的快樂相處時光
very on9on9on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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