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圖博 - 呂楠 (1)

「四季 - 西藏農民的日常生活」 / 呂楠 攝


「藏族農民是世界上最後一個不受任何誘惑、從容不迫地生活的人群，
我並不是在拍西藏農民，我是在拍人的生活 -- 我們當初也曾經歷過，
但在大多數地方已經消失的健康、質樸的生活。 ” -- 呂楠



細數所有拍過"西藏"的攝影家當中
能做到 絕對而又令人讚嘆的
則非 呂楠 莫屬了 …

自 1996 - 2004年
呂楠花了七、八年時間守待在那裡
在平均4000多公尺的高山上
拍攝了40幾個村落
從3500多膠卷、12萬6千張底片中
選出109張作品
2007 中旬，才在北京 798藝術工廠
第一次亮相

2005年之前，呂楠不接受媒體訪問
他的名字在公眾前還是陌生的
他的行為獨立而又神秘
被形容為「一個影像的佈道者，一個神奇的傳說，但卻來無影去無蹤 …」
有人稱他為中國“最純粹的攝影家”

呂楠不為別人工作
他只服膺於自己
行事非常低調
不喜歡曝光
他在自己個展開幕時躲在來賓席後面
沒人知道他是誰
可他卻是首次為世界知名攝影雜誌 Aperture 專輯介紹的中國攝影家
也是第一個(1994)被 Magnum 列為候選會員的華人攝影家
他當時用的名字叫 馬小虎
也以這個名字在日本出了攝影集「被人遺忘的人」(第三書館 2006.6)
這一切的聲名與曲折
造成他的怪異與傳奇
呂楠不喜歡再去談這些
只淡淡地說:
「藝術家本人若比他的作品更受關注，那他豈不是很悲哀。」


回到「四季」的拍攝
呂楠 打一開始就要避開眾所追逐的宗教、圖騰與風俗奇觀
他只想回歸到人的生活、家事與勞動的紀錄
回歸最日常、平凡的瑣碎、散漫、愁鬱與温暖
他學習藏語，練就身體
盡量減低自己的最基本生活所需
旁無責貸，就是為了一個信念與意志
堅定、緩慢地在高地村落間行走、紀錄着
最後終能突破困境
從型式、內容到格局
建立起一個動人而宏觀的影像自主世界
完成這部莊嚴、深刻、凝重的紀實經典

人們問他:
「什麼是你的内心領域?」

呂楠回答说：
「那些感動我的東西
比如一張臉
一個酒吧
一條空曠的大街
一種消失的狀態
一種暴力的狀態
一種孤獨的狀態
一種飢餓的狀態
愛以及緊迫感環繞四周

最基礎的是人類的問题
這是永會感動我的東西
我所希望拍攝的人們
出於一種需要
不管拍攝多少次
其中的神秘感永遠不會消失 …
我以為這一旦發生了
如果你深入了
其他人也會看到内在的東西
只有你的坦誠和真實的關連
而非你自己的坦誠
只有在這樣的狀態下我才相信紀實」






底下就是「四季 - 西藏農民的日常生活」的部份作品 :

































































































































































































































































































































「擺拍不一定假，抓拍也不一定就是真實。
真實就是去歧義，就是解蔽。
我不是苦行僧，我無喜無悲，就像西藏人勞動一樣。
他們不苦，那是生命中然的過程，是生命的必需。
他們也没有比較，
不看電視，不與外界接觸，周圍鄰居都是用手勞作。
他們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人能借助機器，
把他們要做两個月的農活在兩天内做完，
如果知道了，他們就不會這麼高興，就會覺得自己苦了。」



「這個世界不是给攝影師準備的，
又不是京劇舞台，没有那多亮相、定格等你來拍。
攝影上存在着很多不確定的、偶然的瞬間。
很多攝影師很勤奮，滿街跑，去捕捉這樣的瞬間。
這樣拍出的照片很有魅力，卻總是停留在表象或者說偶然。
心靈的思考不是偶然性，而是必然性。
如果想讓别人重視你的作品，那就不能是一個個的偶然。
所以你需要把现實從偶然轉化成必然，從無序轉化到有序。
而题材只是為我解决這個問题提供了一種可能。」



「我在拍攝過程中，什麼都看不到，
什麼光影、調性、構圖、造型等等技術問题，
我從開始做的時候就什麼也看不到。
我看的是整體，我的作品需要的是景深。
所有的東西都是有意義的，人在這個整體裡的處理是很難的。」

-- 呂楠





( 待續 )